在《开放社会及其敌人》中,波普谈到,人类社会只有两种命运,一种是成为“封闭社会”,每个人都被迫相信同样的事情;另一种则是“开放社会”,在这样的社会里没有种族主义和种族战争,不管面临何种压力,互相冲突的信仰都可以互相调和。但开放社会同时又可能是“不确定、不安全”的,不过在波普看来,不管如何,开放社会总比封闭社会优越得多。
年轻的索罗斯在阅读这样一本探索关于人类社会本质的著作时,不自觉地把自己所经历的纳粹独裁统治,与之挂上了钩。他急于将自己的个人经历放到知识背景中去审视,而波普的书恰为他提供了一个框架。
多年来,索罗斯一直是波普“开放社会”理论的拥趸。要了解“开放社会”对索罗斯的影响,只需推敲一下索罗斯麾下“量子基金”的名字即可。
1979年,索罗斯把他的基金重新命名,叫做“量子基金”(Quantum Fund)。当然,这一更名主要是为了纪念德国物理学家海森堡发现的量子力学中的测不准原理。在量子力学里,人不可能预期到亚原子粒子的行为,科学家遂以“测不准”定律来加以描述。但这也正好印证了索罗斯对市场的看法:市场也总是处于不确定和不断波动的状态。而这种有悖于主流经济学中关于市场理论的见解,其框架则是直接脱胎于卡尔·波普提出的“开放社会”。
有趣的是,比起索罗斯这位学生对老师的极度推崇,身为哲学家的波普对索罗斯却显得颇为淡漠。直白地说,波普对索罗斯几乎没有什么印象,这可能是因为早年索罗斯在伦敦经济学院求学时成绩不够好。年轻的索罗斯曾经写过关于开放社会和封闭社会的论文,但由于比较糟糕,他连自己那关都没有过,一直没有发表。
1994年,当时已经92岁高龄的波普回忆索罗斯时曾这样说道:“我写了一本关于开放社会的书,显然,他对此印象深刻,经常跑来和我交流,跟我说他的想法。我不是他正式的导师。如果他今天称我为他的导师,那这是他人好。”
受教于波普这位著名的哲学大师,索罗斯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独立思考世界是如何运转和发展的这类宏大命题,并尽可能用哲学思想对此进行解释。正因为此,当芸芸众生都渴望从索罗斯嘴里套得一些投资策略时,索罗斯总会不识趣地搬出他的“反身性理论”。
不仅如此,汲取波普提供的思想养料,索罗斯说,区别于自然科学的社会科学领域,其研究方法需要进一步思考、重省。因为在自然科学中,人作为主体去认识客体物体的认知理论是行得通的,但是在人文社会领域,人作为主体的参与性,将影响整个认知的过程……
或许这一次,在上海,在复旦大学的讲坛上,索罗斯正在向大众发出一个信号:他最终将走上和波普并不完全的道路,他要像真正的哲学家那样独立思考问题了。
索罗斯PK巴菲特
在国际金融界,谈到索罗斯,人们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拿他和巴菲特作比较。
索罗斯和巴菲特非常巧合地出生于同年同月,同样投身金融界,但两大金融巨鳄的投资理念却截然不同。
巴菲特苦苦教导人们,要在市场中发现被低估的价值,从而进行投资获得盈利。
索罗斯则暗示人们,赚钱更多程度上是投机之道。因为“经济史是一部基于假相和谎言的连续剧。”赚钱的办法就是“认清其假相,投入其中,并在假相被公众认识之前退出游戏。”巴菲特讲投资理论,只述不著;而索罗斯谈起投机之道,不仅写了多本著作,而且强调他的投机是基于多年来遵循的“反身性理论”。
可现在的问题是,面对两个金融界巨人,我们到底是应该跟随索罗斯“向左走”,还是紧跟着巴菲特“向右走”呢?
出处:《文汇报》(2009年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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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杰亮 于 2009-6-9 09:43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