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路过正在建设的东江水电站,工程指挥部的负责人、省工业厅的一位副厅长给陶铸同志洗尘,晚饭时八个人,除陶铸和他的秘书外,还有我和散文作家林遐等。桌上的酒是绿色的,我完全无心地跟林遐说了这事,陶的耳朵灵,他问:“老杜说什么?”林遐把我的话告诉了他,他拉长声音说道:“好嘛,老杜的意思是说咱们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呀!”这时,我才知道他真不高兴了。
汕头会议结束后,我不知趣,还要求坐陶铸同志的车一同回广州。路上又向陶铸同志讲了鹿回头宾馆的事。海南岛盖给中央首长避暑住的鹿回头宾馆,家具全是酸枝木的,非常豪华。我说,老百姓在饿肚子,盖这么高级的宾馆不好。陶铸同志又不愿意听,他大声斥责我:“什么酸枝木的!”
汽车路过正在建设的东江水电站,工程指挥部的负责人、省工业厅的一位副厅长给陶铸同志洗尘,晚饭时八个人,除陶铸和他的秘书外,还有我和散文作家林遐等。桌上的酒是绿色的,我完全无心地跟林遐说了这事,陶的耳朵灵,他问:“老杜说什么?”林遐把我的话告诉了他,他拉长声音说道:“好嘛,老杜的意思是说咱们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呀!”这时,我才知道他真不高兴了。
七八月间,为了迎接建国10周年,广东省筹备出一个大型画册,陶铸把他身边的几个“秀才”找去商量这事,其中也有我。陈越平、黄文俞他们讨论封面是用紫红缎子还是鲜红缎子,字烫金还是不烫金。我坐在一边不说话,心想,老百姓饿得那个样,哪有心思这么大事铺张。陶铸同志就问:“老杜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不高兴?”我没多说,只说:“都好吧”。陶铸的脸就拉下来。
所以,后来批判我,陶铸同志是支持的。我的问题被揭发出来后,陶铸同志讲了一段话,他是在省委讲的,别人给我传达了。陶说:“黄河长江自西而出滚滚向东流,湘江之水自南而出滚滚向北流,杜导正的思想像洪水泛滥四处奔流”。意思是说我的思想摇摆不定。
后来知道,毛主席通令各省划几个右倾机会主义分子,不划不行。陶铸同志被迫违心地划了12个人,我是其中的一个。划后的第二天夜里,林里同志来电话传达陶铸同志的话:“相信老杜在新岗位上能工作好”。话虽短,我听了很受感动。
记者:那么您是怎样凭借乐观主义和坚强意志,熬到平反那一天?
杜导正:1960年4月底,我带着“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的帽子,下放到暨南大学,筹办新闻专业。搞了几个月,有人告状,说:“怎么能让右倾机会主义分子办大学?应该让他去劳动”。于是我又被下放到新会县农村。劳动了六个月,新会县县委书记党向民说:“这是个记者,应该让他写东西”。他把我调到县里写《人民公社史》。
1961年夏天,陆定一同志挺身而出,为我们新华社七个被打成“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的分社社长讲话,说是“七司马事件”,搞错了。同年7月,我被摘掉帽子,回到暨南大学开课执教,但结论仍留有尾巴:“杜导正同志仍犯有严重错误,给予党内严重警告处分”。
1962年2月,中央七千人大会以后,省委副秘书长陈越平、文教部长梁嘉代表省委找我谈话,说:“陶铸同志让我们转告你,说杜导正同志当时对农村形势的估计是正确的,比我们正确”。
听了这话,我泣不成声。
2月底,我得到彻底平反,恢复了新华社广东分社社长的职务。
记者:据我所知,您的劫难仍未结束,“文革”中您又被打倒,批斗。经历了这么多挫折,这些年来,您在反思中有哪些收获?
[
本帖最后由 杰亮 于 2009-4-14 10:44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