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锋 玩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作者:徐琳玲
文学博士、中文系副教授严锋戴着副眼镜,白衬衫上每颗纽扣都扣得中规中矩,连谈笑起来也带着几分节制——一位温和儒雅的白面书生、中青年学者。左看,右看,都跟疯狂、freak这档子词儿搭不上边。
然而,他就是那个网上皆知的超级大玩家: HIFI发烧友,业余电脑作曲家,中国最早的电脑游戏瘾君子,迷恋IMAX,玩围棋、玩古典吉他、玩天文望远镜……在虚拟的庞大网络社区中,耳机论坛、天文爱好者论坛、电脑游戏论坛等等上,严锋振臂一呼,应者云集,跟帖犹如滔滔江水。此外,他还参与了科技杂志《新发现》的编辑工作。
引用他一个朋友的话——饭桌上遇到严锋,平日里号称声色犬马之辈都会自卑,说啥都寒伧。
最近这一阵子,他“烧”上了耳机。巴掌大的卧室兼做个人音乐室,桌上摆着两部半旧笔记本电脑,特制解码器,特制电源,两个小箱子一样的东西。他还专门托另一发烧友为他手工制作了一台电子管耳机放大器。试着戴上德国专门听古典音乐的耳机,“感到有什么不同了吗?”他含笑地问。一句心领神会的交谈,就能让他开心得如同孩子。
客厅的窗台上,一只“纺织娘”唧唧地欢叫着,那是他从花鸟市场给刚刚4岁的儿子买的。
在虚拟空间
完成“拯救人类使命”
1992年,还在复旦读博士的严锋带着一生的积蓄,坐火车南下广州,去寻找一块传说中的声霸卡,“这以后发生的事情就是一种宿命”了,他看到了电脑游戏第一代《银河飞将》壮丽的星空画面……
总结自己的全部人生,历史唯物主义者严锋喜欢一个词——“宿命”。
严锋有个大名鼎鼎的父亲——这个笔名辛丰年的老头,1980年代是《读书》杂志10大作者之一,粉丝无数,他的所有著作都成为爱乐者收罗的珍品。
“文革”期间,辛丰年被下放到南通农村的砖瓦厂里“劳改”,带着一把小提琴苦度人生,“拉得很难听”(严锋如此评价父亲的琴艺)。每个礼拜天,父亲都会骑个自行车带小儿子到小镇的小书店里给他挑书,《科学小实验》、《少年无线电》、《少年航空制作》等等。父亲喜欢跟着儿子一起玩,一起做一个螺旋桨,糊一个翅膀,然后,一起出去放。
物质上的贫乏,刺激了少年严锋无穷无尽的玩的欲望——做矿石收音机,用马粪纸糊望远镜,做航模,单管机……他的爱好也不全是“不务正业”,中学里有阵子迷上文学,为了能从原文阅读外国小说,他顺势迷上了英语,最狂热时,一天同时听6个国内外电台的英文广播,英语水平一年间突飞猛进。中文系出身的严锋说起自己的英语水平,很有些得意——他曾经教过两年英语系专业学生的精读、泛读和口语,还被学生评为最佳教师。
考进复旦中文系后,国外的新技术和设备传了进来,物质条件也宽裕了一些,严锋玩得更疯了。他总是第一波鸟枪换炮的人。为了玩电子音乐,1991年买了一台286电脑,仅1兆的内存,在电脑上合成了《血染的风采》;为了买到一块声霸卡,南下广州;为了拷游戏,南上北下……落到大冬天睡光板床的地步——钱都用在购置那些稀奇古怪的设备上了。
那时候,他没日没夜地泡在理工科的实验室,蹭理科系哥们的机子。那是电脑游戏玩家们的天堂,他们互相交流软件和设备,在虚拟的空间里昏天黑地地冲杀,打累了,到楼下传达室迷糊一会儿。有一次,混战3天后,完成“拯救人类使命”的严锋走出实验室,望着庸庸碌碌的人们,顿觉了无生趣。
1997年,第一次出国到挪威做访问学者。看看天上,外国的月亮好像真的比中国的圆,让他想起了儿时用马粪纸糊的望远镜。“跟吸毒一样!”他一口气买了3台专业望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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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杰亮 于 2009-2-5 09:20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