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亮

【作者简介】黎津平,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教师,国家法官学院公务员考试首席培训专家,中央和国家机关公务员考试研究中心研究员，全国公安系统优秀教师,北京市优秀中青年骨干教师,首任公安局长政委培训特邀教授,专业技术三级警监。

中国人聪明还是美国人聪明

作者：黎津平

来美国的中国人在受了老美的气以后，爱说这样一句话，“美国人笨得要死，中国人比美国人聪明多了。”一些国人的聪明往好了说是小聪明，往坏了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而那些笨笨的美国人往坏了说是笨人有笨福，往好了说是大智若愚许多人论述过中国人的某些劣根性，但还没人说中国人的聪明是劣根。依我看，聪明不仅是劣根，而且可以说是中国人的劣根之源。

　　比如说天字第一号的劣根——勾心斗角，就完全是聪明人玩的把戏。我们经常听中国人评论某人：“他真笨，连这个名堂都看不出来，让别人给耍了。”听这话的人会为那个笨人遗憾，同时还会暗中告诫自己：“以后我得聪明一点，别让人给耍了。”于是，个个练就了一双透视眼，都能透过现象看本质，看出别人的心思，也就会同样地以聪明的招数对付，玩起勾心斗角的游戏。家庭里夫妻间似乎也很喜欢互相猜测，丈母娘常告诉女儿，留点心眼，留点私房钱，否则就太傻了。

　　美国人的数学不好，化学不好，中国人就认为美国人笨。其实，美国人聪明得很，他们只是不想学数学和化学，因为那太辛苦，人家喜欢学管理，那是个做老板的专业，还有人连管理都不学，高中毕业在公司里做个技术员，也没见人家不高兴，反而是该玩就玩，该吃就吃，该打扮就打扮，潇潇洒洒。倒是聪明的中国人做着白领工作，整天想着如何才能让老板满意，又上夜校又加班，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生活在哪里。

[ 本帖最后由 杰亮 于 2009-8-13 12:0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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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公司的老板也笨。一个在美国公司工作的中国人，他背着美国老板在中国做了些私活，并很有感触地说：“美国人做你老板的第一大好处是，他从不怀疑你是否会做私活。”听起来似乎美国老板对手下太信任，其实他们才是深谙老板之道，下属的工作表现是他唯一考虑的事，其他的事知道得越少越好。但中国人老板就不这样，他在你还没想到给自己做私活的时候就注意你了，他还常会明里暗里提醒你“别在我面前玩猫腻”。

　　中国人喜欢显示自己的聪明也许与中国文明史有关。中国历史上被人称颂的总是有计谋的人，不聪明的人绝不会受到尊重。

　　中国人总希望别人认为自己聪明，也因此常常互不服气，以各种方式证明自己的聪明。比如说有人出了一个新产品，旁边的人一看就明白了，他就会想：“你能做我也能做，而且会比你做得更好，因为我看出来你有个地方需要改进。”结果是该产品遍地开花，同一产品形成恶性竞争。反之，如果其他人对发明者很尊重，自认不足，也许就会甘心为第一个发明人打工，辅助他成功，这种结果就会是一个大企业的诞生。中国人这一恶性竞争的毛病，在海外的突出表现是遍布的中餐馆，因为打工的伙计都想去开餐馆当老板，其实他们并不一定人人都喜欢开餐馆，只是他们不能忍受甘败下风，为别人干活，他们要证明自己也不笨。

　　中国人的某些劣根性已经被很多人批评过。要想有所改变，也许要从根本上讨论这个问题———中国人能不能承认自己并不很聪明。那些表面的聪明，其实不过是小儿科的把戏。中国人更需要的也许是笨笨的大智慧。当然，外国人也有很多劣根性。

[ 本帖最后由 杰亮 于 2009-8-13 10:5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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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说：金钱装在犹太人的口袋里，智慧装在中国人的脑袋里。不可否认，中国人是聪明的。这对个体来讲，也许有积极意义；但对于社会，却有可能起消极作用。特别是这种聪明被用歪了，被用过了，结果有可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对个体如此，对社会更是如此。我们常说狡猾般的老实和老实般的狡猾，说明国人很会玩聪明的。郑板桥的“难得糊涂”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里我想说历史上两个人物及其轶事。一个是中国的西北王胡宗南，一个是美国的总统林肯。

当初老蒋为孔二小姐选夫时，一度选中了胡宗南。可让胡宗南娶一个天天女扮男装，以狗为伴的孔二小姐，还真有点承受不起。抗婚吧，又没那狗胆儿。在手下人的帮助下，胡宗南玩了一聪明招：热烈欢迎孔二小姐前来相亲，炖了一锅肥肉，上桌，打开窗户，让苍蝇随便飞进。等孔二小姐就座。只见光着上身的胡宗南“啪”地用手拍死了一只苍蝇，双手去裤子上一擦，随手拿个馒头递给孔二小姐：喏，吃罢！据说孔二小姐落荒而逃，这门亲事也就以孔二小姐的不愿意而告终。

再说林肯，林肯年轻时听同学说自己的姐姐嫁不出去，便豪爽地说：没事儿，包我身上吧，我娶她。结果林肯一见那同学的姐姐就后悔了：从来还没见过如此的女子，腰粗得象水桶。但后悔又显得自家不守信用。无奈，林肯只好天天陪此女子左右，充分表现自己的无能。终于等到那女子讨嫌林肯了，认为林肯绝对不会是个好丈夫，自己主动退出了这门亲事，林肯才得以解脱。

[ 本帖最后由 杰亮 于 2009-8-13 11:0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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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历史人物都是拒婚，拒的手段也差不多，但压力却不同：胡宗南是怕得罪老蒋，林肯是怕自己落个不守信用的名声。这就是中西智慧的区别所在。中国人是滑头般的聪明，而西方人是实在的聪明。之所以这样，还是跟各自的文化有关。

长期以来，中国一直是强权社会。中国的文化核心便是保身文化。首当其冲的是道家：见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话到嘴边留半句，事到临头让三分；饱经世故少开口，看破人情但点头等，都是道家的事故哲学。可以说这是中国人长期身处极权社会得到的血的教训。

我们常说中国的文化离不开妓女和酒。开个玩笑，大概是依赖酒和妓女的掩护作用吧：堂堂的蔡锷将军，关键时需要小妓女风仙来救护；洒脱如嵇康，面对当权人物也只能靠醉酒来拒婚。就连那个“一听焦裕禄精神就烦的”的县委书记，事后也想用酒来遮挡。只可惜他这县委书记，聪明过头了。因为中国人认定了酒后才吐真言的，结果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而中国的文字狱更是让文人也闭上了那张臭嘴。美国有句谚语，最敢骂政府的作家是最有良心的作家。而我们的文人，说句“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就被认定为具有反清之意为此而丢掉性命。这其中，不知是作者想骂人玩聪明没玩好呢，还是清政府更聪明，一眼就读出了反心。如此政治高压之下，文人谁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不聪明点能行吗？直到如今，如果那个人说话不过脑子，在中国人眼里就是傻四愣；如果哪个人做事欠考虑，那就是脑子缺根弦儿，会受到周围人的耻笑。

[ 本帖最后由 杰亮 于 2009-8-13 11:0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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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中国的聪明是一种滑头的既不得罪别人更不伤害自己的智慧。而西方因嘴惹祸因思想受禁只是在中世纪时期。文艺复兴，西方人经受了一场人性的洗礼。但丁的“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其实更多的是为改革开放后的中国人壮胆。因为西方人走什么路，别人也没功夫没心情去说的。

所以说，西方是自由的。自由的社会用不着那么多弯弯绕。他们有限的聪明都用在了发明上，玩乐上，这叫最大限度地发挥脑力资源。而中国的聪明，第一用在当面不得罪人，第二是用在明哲保身。可以说终极目的就是保身。放在政治上，就是权术学，就是保官。我背后踢人，却又得防自己背后挨踢。

说穿了，就是柏杨所说的窝里斗。如今的中国人人经商了，却也把政治上的策略活学活用到了商业领域。日本人在商业中也用三十六计，但他们是谋略；我们也有三国演义和经营策略，但我们是算计。我们常说老不看《三国》，我估摸着，大概人老之后，社会阅历的丰富使得他本身就是个老滑头了。要是再看《三国》，那不变成老奸巨滑么？西方有卡耐基式的助你成功之类的学问，而中国却有《厚黑学》，相形之下，西方的那点儿智慧简直是小儿科了。

常见影视里出现小日本喝斥中国人：你的大大的狡猾！小日本说的是真心话吧，但如此一个狡猾的民族却被一个残暴而愚笨的小日本所欺凌，是不是正因为我们的聪明？

一个专业骗子，从北京花一千块钱买了张中国各企业经营情况的软盘，在家仔细琢磨哪个可以骗它一回。他只找小型的销路不太好的集体小厂矿，人家正愁销路呢。对他发来的要货信视作命根儿。他还真是什么货都敢要。骗过来的代鱼、瓜子等便宜处理，而且喜欢骗南方人。他有自己的骗经，他说，不能骗山东老大哥，因为山东老大哥脾气暴，也穷，被骗后会掂着刀砍到你家门上；也不能骗四川哥哥，四川哥哥也不富，被骗后会携儿带女的找你门上，住你家里不走，你家做啥饭他们就吃啥饭，绝不会嫌饭不好。最不好骗的是南方人，但一旦骗过就无后顾之忧。因为南方人精明，来钱也快，知道时间就是金钱。被骗一点，也没功夫找骗子，就不了了之了。

[ 本帖最后由 杰亮 于 2009-8-13 11:1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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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样，骗子还是需要狡兔三窟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这个骗子，平常不住自己的家里，特别是年前，不是住宾馆就是住亲戚家。如今他已转移到西安去了。

这骗子骗惯了，连妻子都骗，一边上小情人的楼，一边给妻子打电话，说自己又骗了一位大傻瓜。而他妻子也不傻，说：你在哪儿？我去看看。

总之，从某种角度上来讲，他们是勤劳勇敢而智慧的：勤于骗人，敢于骗人，有骗人之慧。但这种勤劳勇敢与智慧，我们不要也罢。

在这种文化的浸淫之下，我们的孩子也过早地聪明了。教师会发展几个心腹学生，靠他们的小报告来统治全班。而孩子们也过早地懂得了人际关系的重要性。父母给老师送点礼，老师就会因财施教。每天放学后，孩子们必须把当天的课文背给小组长听，小组长通过了，小组成员才能回家。

孩子们会无师自通地把自己的零花钱节省一部分敬献给敬爱的小组长同志。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短。小组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人回家。

小小年纪就尝到了受贿和行贿的甜头，我们的孩子不聪明才怪呢。在中国，学习不怎么样的孩子，到西方国家，大都成为优秀的学生。为什么呢？因为他的聪明不用浪费在其他歪门邪道方面了。

[ 本帖最后由 杰亮 于 2009-8-13 11:5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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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美国街头的报刊零售箱是这样的：投枚硬币进去，所有的报纸都会自动弹出，投币者自拿一张即可。但据说人家政府对我们华人很是头疼，不得不在华人居住区设置了一种特殊的箱子：投枚硬币进去，只能弹出来一张报纸。

瞧了这篇报道，我很是脸红了一阵子。中式聪明，实在不能叫聪明。看国外归来的华人写的一些报道，文中居然流露出沾沾自喜的意味来。这种对比，倒让我想起大清王朝斥西方的工业文明为“奇技淫巧”的那种心理。

如今，我们如果尚自陶醉在华人聪明，外国人大傻瓜的洋洋自得中，我不知道，就像一百年以前，西人的枪炮让中国不情愿的开始接受西方文明一样，一百年以后，外国人会不会在中国海外华人和国内华人的内外浸淫中，学得越来越聪明。

君不见，洋妹妹到中国，也学会了大胆地往前走，一路走一路扔瓜子皮？君不见，洋先生来中国做生意，也学会了贿赂那一套？看大山，电视上明目张胆地送礼只送脑白金呢，那聪明劲儿，估计是跟姜昆那老滑头学的（这一句是玩笑）。

科学家曾做个实验：每天从一笼子的众猴中拖出一个，当众猴面杀掉。时间不长，不等科学家往笼子里伸手，众猴已经自己推出来一个弱小的，如此往复不已，直到最后一个。中国人的聪明，就是这猴式聪明。所以我们中国人夸某人聪明，常用“这个人猴精儿猴精儿”来概括。

我们中国人这种漫长的进化史，到底是进化还是退化？进化来进化去，怎么还是猴的境界？不知是我们本就没进化过，还是中式的聪明已是进化的顶峰，成世界之最了？

人已经变聪明了，让他们再变傻是不容易的。上帝格外照顾我们中国人（说不定是中国人贿赂过上帝那老儿呢），个顶个的聪明，奈何哉？只好乖乖的同受聪明之累了。有些人好沾点小便宜，自觉聪明。但爱沾小便宜的特点让人发现，其负面影响远不是那点小便宜所能弥补的。关键时刻没人助你一把或者说做生意没人跟你合伙。目前的中国，普遍存在信任危机。如此聪明过头的民族，怎么跻身于强国之林？


出处:「博客中国」(2009年8月12日)

[ 本帖最后由 杰亮 于 2009-8-13 12:24 编辑 ]